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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在阳光中好?”
  秋狸抬眼观向刘蝉。
  纵使她心细如发,也难以揣测刘蝉所思所想。
  她沉吟片刻,只能从心道,“回太太的话,依奴婢之见,还是在阳光中为好。”
  刘蝉饶有兴味地看向她,问,“何以见得?”
  秋狸答,“奴婢甚愚,然奴婢以为,蝉之命数到底是入土,不过路分一二。一是由生至死皆在土中安眠,不知春秋。二是生死之际破土而出,于阳光下鸣叫喧嚣数日后再辞世长眠。”
  “一看似舒坦,无波无折,可奴婢以为未免太过碌碌。纵观此蝉之余生,皆是默默,何人知其?而二着实劳苦却又短暂,但一蝉之声,足以响彻夏日,令人久记难忘。”
  刘蝉闻言,歪头思索片刻。
  “的确。”过了许久,他叹道,“只是太过短暂了。”
  “是我贪心了。”他说。
  他的声音很轻,和外边簌簌的雨一样,几乎是无声地落入泥土中。
  秋狸注视着刘蝉。
  她向来敏锐,听了刘蝉这番话,秋狸心里隐隐有些异动,但又不知该如何形容。
  等她愣了瞬息,再去回顾方才心底的那些异样时,它们又都不见了踪影。
  刘蝉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,他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发散。
  很多时候,他觉着,自己也是发了臆,总想些似是而非的问题。
  “那两枚自北山寺庙开光送回来的白玉佩,你且给我拿来,我看看有什么不同。”刘蝉转而吩咐道。
  秋狸应了声,速速前去取。
  “我怎的没看出这白玉佩有甚不同?”刘蝉拿着一个圆形方孔的玉佩把玩。
  乳白的玉,刘蝉伸出宽袖的一只白手,还有他长袍上几丝穿插的金线,在幽暗的庭院中,好像吸收了所有的光线,莹莹得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  “这开了光的玉真能保得了平安?”刘蝉问秋狸。
  秋狸俯身笑道,“奴婢也是听市井中相传北山寺庙开光的玉佩向来灵验,究竟如何奴婢也不懂。不过奴婢看来,这有,总比没有好。”
  刘蝉手腕一翻,将玉佩又放回小盒里。
  “那倒也是。”他说。
  “你将左边那个包起来,我明儿拿去给傅爷。右边那个,你找人给我穿一穿,给刘菊方戴上。”刘蝉说。
  说完,他又补充道,“就做成项圈的样式吧,别太紧,松一些——刘菊方那只肥猫已经胖得没了下巴脖子了。”
  秋狸讶然,她原还以为这两个白玉佩,一个是给先生,一个是刘蝉自己留着的。
  “太太,您不留一个吗?”秋狸问。
  刘蝉摆摆手,浑然不在意。
  “我要这东西做甚么。”他满脸无所谓。
  “这玉佩顶多是防一防意外之灾。我能有什么意外之灾?我既不像傅爷那般需得驰骋,也不像刘菊方那样到处乱窜。我终日就待在院子里,疏懒休憩,若我明日要死,那便不会到后日,若我明日是活,那后日还尚可期待。”
  “各有各的命数罢了。”
  他这话又是生,又是死,又是命,偏生却说得一派风轻云淡,令秋狸顿时哑然。
  秋狸直觉刘蝉的话语中暗有深意。
  但是刘蝉藏得太深,或者是也不想叫别人读懂,因此她只能惴惴,却无可奈何。
  “那好的,太太,我这就安排下去。”秋狸只能如此说。
  刘蝉嗯了一声。
  院中的雨还在下,绵绵密密,没完没了。
  刘蝉盯着外面的雨又看了许久。
  不知是否是因为周围的黝暗过于浓重,秋狸只觉得,刘蝉的眼,也漆黑得不见底。
  他看着外面,像是在捕捉雨水的根,像是在隔着雨幕看着不远处暗色的墙,又像是在无意义地发呆,任由神思随意游走。
  至少这一刻,秋狸感觉,刘蝉变得遥远极了。
  不仅他的视线落在了遥远不清的地方,他的呼吸也很轻微,几乎与那些轻微抖动的树叶同调。
  她想,刘蝉心里肯定藏了心事。
  刘蝉有心事,秋狸一直是知道的。很多时候,刘蝉面目上的忧郁就来自于此。
  不过如今,秋狸想,刘蝉的心里,怕是又添了心事。
  而且,恐怕这个新来的心事还格外的沉凝。
  “你叫人去准备热水,还有暖炉,刘菊方肯定又在踩水玩儿。一会它回来了,就把它抓去洗澡,吹热风。”
  刘蝉突然出声。
  他收回自己远眺的视线,偏头重新看向秋狸。
  “顺道去厨房,吩咐熬两碗热姜汤,做好保温,加急送去市政厅,给傅爷和立先生。”刘蝉说。
  秋狸承应下来。
  在她走出几步时,刘蝉又喊住了她。
  “傅爷那碗,你记得叫人多放几颗红枣。他工作时常熬夜,容易亏身,得补一补气色。”他说。
  秋狸诶了声,把这些话都记了下来。


第56章 入夏(一)
  五十六.
  最终给傅芝钟的那枚白玉佩,刘蝉还是敲定,做成了一个腰佩。
  虽说如今男子已经不兴腰间佩饰,腰衔香囊与琅珰珠玉的时尚早就褪色,但这腰佩也不算是太老派一物,刘蝉想着,有时傅芝钟居家身着长袍,在腰间别一别这玉佩,倒也还好。
  不过傅芝钟显然并不打算仅仅是身着长袍时带着这玉佩。
  他自刘蝉把这腰佩递来,就自然而然地掀开军袍,把玉佩搁在了军袍内侧的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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